

? 举例而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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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 生成代码 到 部署上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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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 规划行程 到 完成预约 -
从 输出内容 到 排版发布
过去,如果想在巴黎吃到最好的羊角包,你需要预订航班,学习基础法语,准备一些欧元,挑选理想的酒店,并了解当地街道与地址。这一旅程不仅要求你亲自到达目的地,还需要掌握和适应目的地的基本规则与习惯。
现在,AI Agent 可以直接将羊角包送到你手上。

一条线的用户旅程成为过去式,而 Jobs-to-be-Done 依然适用,因为它关注的是人做事的「意图」。人们购买的不是产品和服务,而是他们雇佣产品和服务来做自己想要完成的工作。Doug Kim 的例子里,去巴黎住酒店并不是目的,吃到羊角包才是。
意图导向的设计中,重要的不再是「搭建美观的界面」,而是「在恰当的时机提供正确的功能」。设计师更需要猜用户的心思,维持上下文(情境感知),创建能力发现机制(披露策略),提示介入(参与机制),主动递送后续操作或建议(预见性交互)。

体验不再是沿着固定流程推进,而是动态地依据意图连点成线。不同目标和情境连成不同的羊角包折线,产品的界面也会被大大简化。设计工作室 Modem 和 Mouthwash 认为未来的界面形态将会是 General Purpose Interfaces(通用目标接口),人们不再需要使用各种 APP 来完成一个任务,而是由 AI 根据情境(目标、规划、生理情况)调用功能形成适应性的界面。



有一个 AI 梗说的是求职者用 GPT 生成动机信,HR 用 GPT 解读动机,交流的核心就在于那几句原始的提示词。这是对于现代社会交流本质的精妙隐喻。我看到的是,AI 正在执行一种社会仪式的蒸馏过程,从繁复的事务性工作中提取纯粹的意图,让我们与自己的意图和目标赤裸相对。
当汉娜·阿伦特区分「劳动」、「工作」与「行动」时,她预见了一种人类活动的本质层级。AI 正在加速取代机械性的「劳动」(打车、买菜)和规则性的「工作」(写邮件、做报告),留下的将是纯粹的「行动」——那些定义我们作为人类存在意图的活动。

汉娜·阿伦特,图片来自: Middletown, Conneticut, Wesleyan University Library, Special Collections & Archives.
在这个转变中,我们的精力面临一种存在主义的再分配,被迫直面更深层次的问题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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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真正想要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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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所有可自动化的意图都被满足后,剩下的那些不可替代的人类意图会是什么?
由此带来的一个挑战是如何界定 AI Agent 的能动边界,重新定位其与人类主体的关系域。传统工具由人全权掌控,AGI 可以脱离人进行自我决策,但未来更多的产品会散落在中间地带,就像手动驾驶和自动驾驶之间的过渡。

人类体验不仅渴求终点的满足,更需要旅程中的感知与认知构建。缺乏过程维度的纯结果往往难以触及信任的核心——我或许接受 AI 的邮件措辞,却不愿委托它外包我的味蕾。当巴黎最好的羊角包可以直达案前,你是否会留恋那段迷失在巴黎街巷 ,最终被面包香气指引的微妙时刻呢?
尽管效率是技术进步的表层叙事,但人类却在人生迷宫中寻找迂回的满足。就像在玩塞尔达的时候,我们会沉迷于支线任务,而不急于击败魔王。即使当你击败了魔王,还是会被回档到海拉鲁的大地上继续漫游。
那个时候,你会去哪里呢